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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三毛散文胆小鬼(优质13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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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三毛散文胆小鬼(优质13篇)
2023-11-23 23:19:07    小编:ZTFB

面对种种挑战和困难,我们需要对过去一段时间的表现做出客观的总结。总结需要客观客观地评估自己的表现,避免过于主观。总结范文的价值并不在于照搬和模仿,而是通过学习其中的写作思路和逻辑,来启发和指导我们自己的写作过程。

三毛散文胆小鬼篇一

目的:

1、理解作者的用意,并能通过联系自己的生活经历来体验。

2、多角度地理解文章。

3、习并模仿本文以具体的动作神情描写,来显现抽象的心理感觉的写法。

教学重点:理解作者的用意,

难点:多角度地理解文章,

教学过程:

一、导入:

二、整体把握。

1、快速阅读文章(不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而是以行或段为单位,以每分钟500字左右的阅读速度进行,大约一分钟看一页),谈谈自己阅读后的初步了解或体会。

(培养学生快速阅读的能力和考查学生快速阅读对文章内容的把握度,因此学生回答的是否完全正确并不重要。)。

2、再次阅读文章,给文章理个头绪,用简洁的语言复述故事,同时用笔画出表现“我”的心理感受的`语句。

问题探究:

1、文中的“我”偷钱后的心理感受是怎样的呢?你有过类似的体验吗,若有先说给同组的同学听听,然后讲给大家听。

归纳:即使满足了自己的愿望,但如果是有悖良心的话,终会因良心受到谴责,而忐忑不安,惶惶不可终日,就像文中的“我”一样乃至像生病发烧一般。这也许就是作者写作这篇文章的用意了。

归纳:文中的父母确如“我”说的——明理,从他们身上可以看出教育子女的方法问题。

四、学习以具体的动作神情,充分显现了抽象的心理感觉的写法。

文章写下手偷钱时有这样一段话“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两手握得紧紧的……再有知觉的时候,已经站在花园的桂花树下,摸摸口袋,那张票子随着出来了,在口袋里。”看起来,真是轻易到手,得来全不费工夫,文字也很平淡。可是细味之下,却是以具体的动作神情,充分显现了抽象的心理感觉,紧张之态,溢于言表。像这样的文字文章中很多。在以前的学习中我们也曾遇见过,如《口技》中写听众的反映就用了这样的手法“奋袖出臂,两股战站,几欲先走”就用动作写出了听众的紧张表现。生活中我们也常常不自觉地用上这种手法,如:形容一个人兴奋、高兴时,就会用上手舞足蹈、眉开眼笑之类的词语。

现在我们就模仿文章的这种用动作、神情来表现抽象的心理感受的写法写一个片段。可以从老师的提示中选一个来写,也可以自己找一种心理感受来写。

提示:喜悦忧伤愤怒紧张放松害怕不耐烦。

写完后,请学生将自己写的念给同学听。

五、小结:

这样一次童年的回忆,一个许多人共同的出轨经验,在三毛的笔下,如此一幕幕地排演到读者面前,真是栩栩若生,好像看电影一样。没有讲理、没有说教,而寓教化于诙谐之中,耐人寻味。我相信这样的文章我们不仅喜欢看,而且看了后都能有所感触。

六、作业布置。

1、模仿本文写一篇“说来平淡”但在当时也“相当辉煌”的成长往事的文章。

2、积累课后的词语并将“喃喃自语魂不守舍付诸东流”组成一段话。

三毛散文胆小鬼篇二

我不很明白,为什么特别是在现在,在窗帘已经垂下,而门已紧紧闩好的深夜,会想再去记述一个已经逝去的梦。

也问过自己,此刻海潮回响,树枝拍窗,大风凄厉刮过天空,远处野狗嗥月,屋内钟声滴答。这些,又一些夜的声音应该是睡眠中的事情,而我,为什么却这样的清醒着在聆听,在等待着一些白日不会来的什么。

便是在这微寒的夜,我又披着那件老披肩,怔怔的坐在摇椅上,对着一盏孤灯出神。

便是又想起那个梦来了,而我醒着,醒在漆黑的夜里。这不是唯一纠缠了我好多年的梦,可是我想写下来的,在今夜却只有这一个呢。

我仿佛又突然置身在那座空旷的大厦里,我一在那儿,惊惶的感觉便无可名状的淹了上来,没有什么东西害我,可是那无边无际的惧怕,却是渗透到皮肤里,几乎彻骨。我并不是一个人,四周围着我的是一群影子似的亲人,知道他们爱我,我却仍是说不出的不安,我感觉到他们,可是看不清谁是谁,其中没有荷西,因为没有他在的感觉。

好似不能与四周的人交谈,我们没有语言,我们只是彼此紧靠着,等着那最后的一刻。

我知道,是要送我走,我们在无名的恐惧里等着别离。我抬头看,看见半空中悬空挂着一个扩音器,我看见它,便有另一个思想像密码似的传达过来——你要上路了。

我懂了,可是没有听见声音,一切都是完全安静的,这份死寂更使我惊醒。

没有人推我,我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迫着向前走。——前面是空的。

我怕极了,不能叫喊,步子停不下来,可是每一步踩都是空的!

我拚命向四周张望着,寻找绕着我的亲人。发觉他们却是如影子似的向后退,飘着在远离,慢慢的飘着。

那时我更张惶失措了,我一直在问着那巨大无比的“空”——我的箱子呢,我的机票呢,我的钱呢?要去什么地方,要去什么地方嘛!

亲人已经远了,他们的脸是平平的一片,没有五官,一片片白镑镑的脸。

有声音悄悄的对我说,不是声音,又是一阵密码似的思想传过来——走的只有你。

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步伐,觉着冷,空气稀薄起来了,镑镑的浓雾也来了,我喊不出来,可是我是在无声的喊——不要!不要!

然后雾消失不见了,我突然面对着一个银灰色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弧形的洞,总是弧形的。

我被吸了进去。

接着,我发觉自己孤伶伶的在一个火车站的门口,一眨眼,我已进去了,站在月台上,那儿挂着明显的阿拉伯字——六号。

那是一个欧洲式的老车站,完全陌生的。

四周有铁轨,隔着我的月台,又有月台,火车在进站,有人上车下车。

在我的身边,是三个穿着草绿色制服的兵,肩上缀着长长的小红牌子。其中有一个在抽烟,我一看他们,他们便停止了交谈,专注的望着我,彼此静静的对峙着。

又是觉着冷,没有行李,不知要去哪里,也不知置身何处。

视线里是个热闹的车站,可是总也听不见声音。又是那股抑郁的力量压了上来,要我上车去,我非常怕,顺从的踏上了停着的列车,一点也不敢挣扎。

——时候到了,要送人走。

我又惊骇的从高处看见自己,挂在火车踏板的把手上,穿着一件白衣服,蓝长裤,头发乱飞着,好似在找什么人。我甚而与另一个自己对望着,看进了自己的眼睛里去。

接着我又跌回到躯体里,那时,火车也慢慢的开动了。

我看见一个红衣女子向我跑过来,她一直向我挥手,我看到了她,便突然叫了起来——救命!救命!

已是喊得声嘶力竭了,她却像是听不见似的,只是笑吟吟的站住了,一任火车将我载走。

“天啊!”我急得要哭了出来,仍是期望这个没有见过的女子能救我。

这时,她却清清楚楚的对我讲了一句中文。

她听不见我,我却清晰的听见了她,讲的是中文。整个情景中,只听见过她清脆的声音,明明是中文的,而我的日常生活中是不用中文的啊!

风吹得紧了,我飘浮起来,我紧紧的抱住车厢外的扶手,从玻璃窗里望去,那三个兵指着我在笑。

他们脸上笑得那么厉害,可是又听不见声音。

接着我被快速的带进了一个幽暗的隧道,我还挂在车厢外飘着,我便醒了过来。

是的,我记得第一次这个噩梦来的时候,我尚在丹娜丽芙岛,醒来我躺在黑暗中,在彻骨的空虚及恐惧里汗出如雨。

以后这个梦便常常回来,它常来叫我去看那个弧形的银灰色的洞,常来逼我上火车,走的时候,总是同样的红衣女子在含笑挥手。

梦,不停的来纠缠着我,好似怕我忘了它一般的不放心。

去年,我在拉芭玛岛,这个梦来得更紧急,交杂着其它更凶恶的信息。

夜复一夜,我跌落在同样的梦里不得脱身。在同时,又有其它的碎片的梦挤了进来。

有一次,梦告诉我:要送我两副棺材。

我知道,要有大祸临头了。

然后,一个阳光普照的秋日,荷西突然一去不返。我们死了,不是在梦中。

我的朋友,在夜这么黑,风如此紧的深夜,我为什么对你说起上面的事情来呢?

我但愿你永远也不知道,一颗心被剧烈的悲苦所蹂躏时是什么样的情形,也但愿天下人永远不要懂得,血雨似的泪水又是什么样的滋味。

我为什么又提起这些事情了呢,还是让我换一个题材,告诉你我的旅行吧。

是的,我结果是回到了我的故乡去,梦走了,我回台湾。春天,我去了东南亚,香港,又绕回到台湾。

然后,有一天,时间到了,我在桃园机场,再度离开家人,开始另一段长长的旅程。

快要登机的时候,父亲不放心的又叮咛了我一句:确定自己带的现款没有超过规定吗?你的钱太杂了,又是马克,又是西币,又是美金和港纸。

我坐在亲人围绕的椅子上开始再数一遍我的钱,然后将它们卷成一卷,胡乱塞在裙子口袋里去。

就在那个时候,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如同潮水似的渗了上来,悄悄的带我回到了那个梦魇里去。有什么东西,细细凉凉的爬上了我的皮肤。

我开始怕了起来,不敢多看父母一眼,我很快地进了出境室,甚而没有回头。我怕看见亲人面貌模糊,因为我已被梦捉了过去,是真真实实的踏进梦里去了。梦里他们的脸没有五官。

我进去了,在里面的候机室里喝着柠檬茶,我又清醒了,什么也不再感觉。

然后长长的通道来了,然后别人都放了手。只有我一个人在大步的走着,只有我一个人,因为别人是不走了——只有你,只有你,只有你……。

过了几天,我在香港上机,飞过昆明的上空,飞过千山万水,迎着朝阳,瑞士在等着我,正如我去时一样。日内瓦是法语区,洛桑也是。

以往我总是走苏黎世那一站,同样的国家,因为它是德语区,在心理上便很不同了。

常常一个人旅行,这次却是不同,有人接,有人送,一直被照顾得周全。

我的女友熟练的开着车子,从机场载着我向洛桑的城内开去。

当洛桑的火车站在黎明微寒的阳光下,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却是迷惑得几乎连惊骇也不会了——这个地方我来过的,那个梦中的车站啊!

我怎么了,是不是死了?不然为什么这个车站跑了出来,我必是死了的吧!

我悄悄的环视着车中的人,女友谈笑风生,对着街景指指点点。

我又回头去看车站,它没有消失,仍是在那儿站着。

那么我不是做梦了,我摸摸椅垫,冷冷滑滑的,开着车窗,空气中有宁静的花香飘进来。这不是在梦中。

我结果什么也没有说,到了洛桑郊外的女友家里,我很快地去躺了下来。

这样的故事,在长途旅行后跟人讲出来,别人一定当我是太累了,快累病了的人才会有的想象吧。

几天后,我去了意大利。

当我从翡冷翠又回到瑞士洛桑的女友家时,仍是难忘那个车站的事情。

当女友告诉我,我们要去车站接几个朋友时,我迟疑了一下,仍是很矛盾的跟去了。

我要印证一些事情,在我印证之前,其实已很了然了。因为那不是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个车站,虽然今生第一次醒着进去,可是梦中所见,都得到了解释,是它,不会再有二个可能了,我真的去了,看了,也完全确定了这件事。

我的朋友,为什么我说着说着又回到梦里去了呢?你知道我下一站是维也纳,我坐飞机去奥国,行程里没有坐火车的安排,那么你为什么害怕了呢?你是怕我真的坐上那节火车吧!没有,我的计划里没有火车呢。

在瑞士法语区,除了我的女友一家之外,我没有相识的人,可是在德语区,却有好几家朋友已有多年的交往了。

对于别的人,我并不想念,住在哀庭根的拉赫一家却是如同我的亲人似的。既然已在瑞士了,总忍不住想与她通一次电话。

电话接通了。歌妮,拉赫十九岁的女儿听说是我,便尖叫了起来:“快来,妈妈,是echo,真的,在洛桑。”拉赫抢过话筒来,不知又对谁在唤:“是echo,回来了,你去听分机。”

“一定要来住,不让你走的,我去接你。”拉赫在电话中急促的说。

“下一站是去维也纳哥哥处呢!不来了,电话里讲讲就好!”我慢慢的说。

“不行!不看见你不放心,要来。”她坚持着。我在这边沉默不语。

“你说,什么时候来,这星期六好吗?”

“真的只想讲讲电话,不见面比较好。”

达尼埃也在这儿,叫他跟你讲。”

我并不知道达尼埃也在拉赫家,他是我们迦纳利群岛上邻居的孩子,回瑞士来念书已有两年了。他现在是歌妮的男朋友。

“喂!小姐姐吔——”

一句慢吞吞的西班牙文传过来,我的胃马上闪电似的绞痛起来了。

“达尼埃——”我几乎哽咽不能言语。

“来嘛!”他轻轻的说。

“好!”

“不要哭,echo,我们去接你,答应了?”“答应了。”

“德莱沙现在在洛桑,要不要她的电话,你们见见面。”又问我。

“不要,不想见太多人。”

“大家都想你,你来,乌苏拉和米克尔我去通知,还有希伯尔,都来这儿等你。”

“不要!真的,达尼埃,体恤我一点,不想见人,不想说话,拜托你!”

“星期六来好不好?再来电话,听清楚了,我们来接。”“好!再见!”

“喂!”

“什么?”

“安德列阿说,先在电话里拥抱你,欢迎你回来。”“好,我也一样,跟他说,还有奥托。”

“不能赖哦!一定来的哦!”

“好,再见!”

挂断了电话,告诉女友一家,我要去哀庭根住几日。“你堂哥不是在维也纳等吗?要不要打电话通知改期?”女友细心的问。

“哥哥根本不知道我要去,在台北时太忙太乱了,没有写信呢!”

想想也是很荒唐,也只有我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准备自己到了维也纳才拉了箱子去哥哥家按铃呢!十三年未见面,去了也不早安排。

“怎么去哀庭根?”女友问。

“他们开车来接。”

“一来一回要六小时呢,天气又不太好。”

“他们自己要来嘛!”我说。

女友沉吟了一下:

“坐火车去好罗!到巴塞尔,他们去那边接只要十五分钟。”

“火车吗?”我慢吞吞的答了一句。

“每个钟头都有的,好方便,省得麻烦人家开车。”女友又俐落的说。

“他们要开车来呢!说——好几年没来洛桑了,也算一趟远足。”

——我不要火车。

“火车又快又舒服,去坐嘛!”又是愉快的在劝我。“也好!”迟迟疑疑的才答了一句。

要别人远路开车来接,亦是不通人情的,拉赫那边是体恤我,我也当体恤她才是。再说,那几天总又下着毛毛雨。“这么样好了,我星期六坐火车去,上了车你便打电话过去那边,叫他们去巴塞尔等我,跟歌妮讲,她懂法文。”我说。

——可是我实在不要去上火车,我怕那个梦的重演。

要离开洛桑那日的早晨,我先起床,捧着一杯热茶,把脸对着杯口,让热气雾腾腾的漫在脸上。

女友下楼来,又像对我说,又似自言自语:“你!今天就穿这身红的。”

我突然想起我的梦来,怔怔地望着她出神。

午间四点那班车实在有些匆促,女友替我寄箱子,对我喊着:“快!你先去,六号月台。”

我知道是那里,我知道怎么去,这不过是另外一次上车,重复过太多次的事情了。

我冲上车,丢下小手提袋,又跑到火车踏板边去,这时我的女友也朝我飞奔而来了。

“你的行李票!”她一面跑一面递上票来。这时,火车已缓缓的开动了。

我挂在车厢外,定定的望着那袭灰色车站中鲜明的红衣——梦中的人,原来是她。

风来了,速度来了,梦也来了。

女友跟着车子跑了几步,然后站定了,在那儿挥手又挥手。

这时,她突然笑吟吟的喊了一句话:“再见了!要乖乖的呀!”

我就是在等她这句话,一旦她说了出来,仍是惊悸。

心里一阵哀愁漫了出来,喉间什么东西升上来卡住了。

难道人间一切悲欢离合,生死兴衰,在冥冥中早已有了定数吗?

这是我的旅程中的最后一次听中文,以后大概不会再说什么中文了。

车厢内很安静,我选的位子靠在右边单人座,过道左边坐着一对夫妇模样的'中年人,后面几排有一个穿风衣的男人闭着眼睛在养神。便再没有什么人了。

查票员来了,我顺口问他:“请问去巴塞尔要多久?”“两小时三十三分。”他用法语回答我。

“我不说法语呢!”我说的却是一句法语。

“两小时三十三分。”他仍然固执地再重复了一遍法语。

我拿出唯一带着的一本中文书来看。火车飞驰,什么都被抛在身后了。

山河岁月,绵绵的来,匆匆的去。什么?什么人在赶路?不会是我。我的路,在去年的梦里,已被指定是这一条了,我只是顺着路在带着我远去罢了。

列车停了一站又一站,左边那对夫妇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好似只有我,是驶向终站唯一的乘客。

身后有几个人走过来,大声的说笑着,他们经过我的身边,突然不笑了,只是盯住我看。

梦幻中的三个兵,正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草绿色的制服,肩上缀着小红牌子。

看我眼熟吗?其实我们早已见过面了。

我对他们微微的笑了一笑,不怀好意的笑着。心里却浮上了一种奇异虚空的感觉来。

窗外流过一片陌生的风景,这里是蜂蜜、牛奶、巧克力糖、花朵还有湖水的故乡。大地挣扎的景象在这儿是看不见的,我反倒觉得陌生起来。

难道在我的一生里,熟悉过怎么样的风景吗?没有,其实什么也没有熟悉过,因为在这劳劳尘梦里,一向行色匆匆。我怔怔的望着窗外,一任铁轨将我带到天边。

洛桑是一个重要的起站,从那儿开始,我已是完完全全地一个人了,茫茫天涯路,便是永远一个人了。我是那么的疲倦,但愿永远睡下去不再醒来。

车厢内是空寂无人了,我贴在玻璃窗上看雨丝,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能休息。

好似有什么人又在向我传达着梦中的密码,有思想叹息似的传进我的心里,有什么人在对我悄悄耳语,那么细微,那么缓慢的在对我说——苦海无边……我听得那么真切,再要听,已没有声息了。

“知道了!”

我也在心里轻轻的回答着,那么小心翼翼的私语着,你好在交换着一个不是属于这个尘世的秘密。

懂了,真的懂了。

这一明白过来,结在心中的冰天雪地顿时化作漫天杏花烟雨,寂寂、静静、茫茫地落了下来。

然而,春寒依旧料峭啊!

我的泪,什么时候竟悄悄的流了满脸。

懂了,也醒了。

醒来,我正坐在梦中的火车上,那节早已踏上了的火车。

三毛散文胆小鬼篇三

三毛哥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儿,说玩伴三毛哥其实也不是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天天相伴玩耍的玩伴。

三毛哥是我舅妈家远房亲戚家的孩子。记得刚上初中的第一年,快临近寒假的时间我最期盼的一件事情就是去乡下舅舅、舅妈家里度假玩耍了。舅舅、舅妈面目慈祥和蔼可亲,表哥表姐更是对我疼爱有加,我们天天一群小伙伴们疯玩到太阳落山月亮升起才被大人们喊回家吃晚饭。三毛哥因在家里排行老三村里人都喊他三毛,三毛大我两岁我由此也就称呼他为三毛哥。每当寒暑假到了三毛哥听说我来了总会屁颠屁颠的来找我玩耍,我们和小伙伴们一起踢毽子、捉迷藏、荡秋千、爬树摘桑葚、抓鸟蛋直至玩了一身的臭汗回家,舅妈看到不但不嗔怪我还笑嘻嘻的拿条湿毛巾替我擦汗换衣。

三毛哥长得憨态可掬,黑黒的皮肤笑起来两只小虎牙特可爱,一双浓眉大眼特招人喜欢。从小在城里长大的我没有种过地插过秧,更不懂四季农作物的种植生长变化,小小年纪的三毛哥就带着我去田地里给我介绍各种农作物的生长规律。记得有一次三毛哥带我到村头一望无际的麦田里看未成熟的小麦,绿油油的麦田在微风的吹佛下就像波澜起伏的辽阔海洋一样壮观。三毛哥说未成熟的小麦穗用火烤熟吃起来特别香甜,我听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三毛哥将信将疑。只见三毛哥到公路旁找到几块碎石头,支起一架简单的烤炉,然后到麦田里揪下十几朵麦穗烧烤了起来,不一会工夫麦穗烤熟的阵阵清香味道就扑面而来。三毛哥把烤熟的麦穗放在手心里边轻轻揉搓边轻轻吹去麦粒上依附的焦皮,但见一粒粒饱满的未成熟的青色麦粒呈现在三毛哥的手心里,三毛哥小心翼翼地把一捧烤熟的麦粒放到我的`手心里叫我尝尝味道,我迫不及待的把烤熟的麦粒放进嘴巴里品尝,顿觉一股清香软糯的香味溢满口腔,我人生第一次享受的一顿美味野餐让我至今回味意犹未尽......

记得有一次我刚吃完晚饭,三毛哥就兴奋地跑来喊我和表姐表哥一起出去,说是要放什么云灯。三毛哥把我们一帮小伙伴带到一片空旷的地方,我这才发现三毛哥手里有一个灯笼一样圆滚滚的东西。三毛哥用狡黠的眼神望着我并神秘兮兮对我说:“耐心等一会呗!等会带你飞天上去哦!“我听了心里一阵紧张并紧紧地抓住了表姐的手,表姐笑眯眯地安慰着我并说三毛哥是在骗我呢!

也不记得三毛哥当时忙活了多久,最后听到三毛哥大声地对大家说:“大家往后退点,我的云灯要飞天喽!”但见一个有火苗闪烁的灯笼状的东西缓缓地脱离地面升入夜空中。记得那天的夜空很美繁星点点,星光闪烁的夜空里有明亮的一轮圆月,云灯在美丽浩瀚的夜空里慢慢飞翔,我兴奋地大叫起来:“三毛哥真棒!三毛哥真棒!”三毛哥听了表情憨憨的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皮说:“家乡的云灯很好做的。”但遗憾的是至今我也没有去了解云灯飞天的做法。

后来要读高中了,学习也紧张起来,寒暑假爸爸妈妈也就不让我去乡下舅舅、舅妈家了。再后来学业结束去了遥远的南方城市工作,记得有次出差外地要乘坐飞机,在飞机上看着窗外闪烁的点点星光,不知怎么就想到三毛哥对我说过的话:“耐心等一会呗!等会带你飞天上去哦!”萦绕在耳边的话语不知怎么让眼眶一阵阵湿润起来。

回味儿时的天真无邪,一抹情愫至今让人回味陶醉,三毛哥你还好吗……。

三毛散文胆小鬼篇四

这已不知是第几日了,我总在落着雨的早晨醒来,窗外照例是一片灰的天空,没有黎明的曙光,没有风,没有鸟叫。后院的小树都很寂寥的静立在雨中,无论从哪一个窗口望出去,总有雨水在冲流着。除了雨水之外,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在这时分里,一切全是静止的。

我胡乱的穿着衣服,想到今日的考试,想到心中挂念的凉,心情究竟无端的沉落下去,而对这样的季候也无心再去诅咒它了。昨晚房中的台灯坏了,就以次为借口,故意早早睡去,连笔记都不想碰一下,更不要说那一本本原文书了。当时客厅的电视正在上演着西部片,黑暗中,我躺在床上,偶尔会有音乐、对白和枪声传来,觉得有一丝朦胧的快乐。在那时考试就变的不重要,觉得那是不会有的事,明天也是不会来的。我将永远躺在这黑暗里,而凉会不会找我也不是问题了。不过是这个季节在烦恼着我们,明白就会好了,我们岂是真的就此分开了,这不过是雨季冲乱着我们的心绪罢了。

每此早晨醒来的时候,我总喜欢仔细的去看看自己,浴室镜子的我是一个陌生人,那是个奇异时分。我的心境在刚刚醒来的时候时不设防的,镜中的自己也是不设防的,我喜欢一面将手浸在水里,一面凝望着自己,奇怪的轻声叫着我的名字——今日镜中的不是我,那时个满面渴望着凉的女孩。我凝望着自己,追念着凉的眼睛——我常常不能抗拒的驻留在那时分里,直到我听见母亲或弟弟在另一间浴室里嗽洗的水声,那时我会突然自己该进入的日子和秩序,我就会快快的去喝一杯蜂蜜水,然后夹着些凌乱的笔记本出门。

今早要出门去的时候,我找不到可穿的鞋,我的鞋因为在雨地中不好好走路的缘故,已经全都湿光了,于是我只好去穿一双咖啡色的凉鞋。这件小事使得我在出门时不及想象得沉落,这凉鞋落在清晨水湿的街道上的确是愉快的。我坐了三轮车去车站,天空仍灰的分不出时辰来。车帘外的一切被雨弄得静悄悄的,看不出什么显然的.朝气,几个小男孩在水沟里放纸船,一个拾垃圾的老人无精打采的站在人行道边,一街的人车在这灰暗的城市中无声的奔流着。我看着这些景象,心中无端的升起一层疲惫来,这是怎样令人丧气的一个日子啊。

下车付车钱时我弄掉了笔记,当我俯身在泥泞中去拾起它时,心中就乍然的软弱无力起来。

惊梦三十年。

那天,我坐在一个铁灰桌子前看稿,四周全是人,电话不停的闹,冷气不够让人冻清醒,头顶上是一盏盏日光灯,一切如梦。

电话响了,有人在接,听见对方的名字,我将手伸过去,等着双方讲话告一段落时,便接过了话筒。

“是谁?”那边问我。

今生没有与他说过几句话,自是不识我的声音。“小时候,你的家,就在我家的转角,小学一年级的我,已经知道了你。”我说,那边又要问,我仍霸住电话,慢慢的讲下去:“有一回,你们的老家人,站在我们的竹篱笆外面,呆看着满树盛开的芙蓉花。后来,他隔着门,要求进来砍一些枝桠分去插技,说是老太爷喜欢这些花。

“后来,两家的芙蓉都再开谢了好多年,我们仍不说话。“白先勇——”我大喊起他的名字。

这里不是松江路,也不是当年我们生长的地方。在惨白的日光灯下,过去的洪荒,只不过化为一声呼唤。

小时候,白家的孩子,是我悄悄注意的几个邻居,他们家人多,进进出出,热闹非凡。而我,只觉得,我们的距离长到一个小孩子孱弱的脚步,走不到那扇门口。

十年过去了,我们慢慢的长大。当时建国北路,没有拓宽,长春路的漫漫荒草,对一个自闭的少年而言,已是天涯海角,再远便不能了。

就是那个年纪,我念到了《玉卿嫂》。

黄昏,是我今生里最爱的时刻,饭后的夏日,便只是在家的附近散步,那儿住往不见人迹,这使我的心,比较安然。

那时候,在这片衰草斜阳的寂静里,总有另一个人,偶尔从远远的地方悠然的晃过来——那必是白先勇。又写了《谪仙记》的他。

我怕他,怕一个自小便眼熟的人。看到这人迎面来了,一转身,跑几步,便藏进了大水泥筒里去。不然,根本是拔脚便逃,绕了一个大圈子,跑回家去。

散步的人,不只是白先勇,也有我最爱的二堂哥懋良,他学的是作曲,也常在那片荒草地上闲闲的走。堂哥和我,是谁也不约谁的,偶尔遇见了,就笑笑。

过不久,恩师顾福生将我的文章转到白先勇那儿去,平平淡淡的交给了他,说是:“有一个怪怪的学生,在跟我学画,你看看她的文字。”这经过,是上星期白先勇才对我说的。

我的文章,上了《现代文学》。

对别人,这是一件小事,对当年的我,却无意间种下了一生执着写作的那颗种子。

刊了文章,并没有去认白先勇,那时候,比邻却天涯,我不敢自动找他说话,告诉他,写那篇《惑》的人,就是黄昏里的我。

恩师离开台湾的时候,我去送,因为情怯,去时顾福生老师已经走了,留下的白先勇,终于面对面的打了一个招呼。正是最艰难的那一刹,他来了。

再来就是跳舞了,《现代文学》的那批作家们说要开舞会,又加了一群画家们。白先勇特别跑到我们家来叫我参加。又因心里实在是太怕了,鼓足勇气进去的时候,已近曲终人散,不知有谁在嚷:“跳舞不好玩,我们来打桥牌!”我默立在一角,心里很慌张,不知所措。

那群好朋友们便围起来各成几组去分牌,叫的全是英文,也听不懂。过了一会儿,我便回家去了。

那一别,各自天涯,没有再见面。这一别,也是二十年了。

跟白先勇讲完电话的第二天,终于又碰到了。要再看到他,使我心里慌张,恨不能从此不要见面,只在书本上彼此知道就好。一个这么内向的人,别人总当我是说说而已。

跳舞那次,白先勇回忆起来,说我穿的是一件秋香绿的衣裙,缎子的腰带上,居然还别了一大朵绒做的兰花。他穿的是什么,他没有说。

那件衣服的颜色,正是一枚青涩的果子。而当年的白先勇,在我记忆中,却是那么的鲜明。

那时候的我,爱的是《红楼梦》里的黛玉,而今的我,爱看的却是现实、明亮、泼辣,一个真真实实现世里的王熙凤。

我也跟着白先勇的文章长大,爱他文字中每一个、每一种梦境下活生生的人物,爱那一场场繁华落尽之后的曲终人散,更迷惑他文字里那份超越了一般时空的极致的艳美。

这半生,承恩的人很多,顾福生是一个转折点,改变了我的少年时代。白先勇,又无意间拉了我很重要的一把。直到现在,对每一位受恩的人,都记在心中,默默祝福。又得走了,走的时候,台北的剧场,正在热闹《游园》,而下面两个字,请先勇留给我,海的那边空了一年多的房子,开锁进去的一刹那,是逃不掉的“惊梦”。

三十年前与白先勇结缘,三十年后的今天,多少沧海桑田都成了过去,回想起来,怎么就只那一树盛开的芙蓉花,明亮亮的开在一个七岁小孩子的眼前。

三毛散文胆小鬼篇五

在故里人中,鳏孤的五保户盲哥是留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个。

他与父亲年纪相仿,面容甚至比父亲显得衰老,却让小他二三十岁的我们成天“盲哥,盲哥”地叫着,年纪稍长后才得知他辈分比父亲小,与我们同辈。

盲哥,眼睛原本看得见的,也有妻子,据说三年困难时期的第一年,为了吃饱饭,他的妻子就背着半岁的儿子跟一个邻近省份来的货郎跑了,从此大病一场,眼睛就莫名其妙地失明了。

要说盲哥长得怎么样,他光溜溜的头,用形状欠周正的大鸭梨来形容最合适;在颧骨突出、双颊凹陷的青黄的脸上深嵌一双瞳仁泛白的眼睛。不知习惯使然,还是所有失明者的特征,在与人说话时,他总是努力睁大双眼——似乎这样就能看清对面的人了——而且两只小小的精灵耳像猎犬一般竖起来,还稍稍仄歪着。

我因为不高兴看到盲哥这样的形象和表现,所以很反感他上我们家。可他偏偏喜欢上我们家,而且,每次一来,就把攥在手里那根比我还高一截的黝黑发亮的硬木拐杖戳得到处笃笃作响,戳跑了蜷伏门口的大黄狗,戳飞了卧在楼梯间稻草窝里孵鸡仔的麻花鸡,让我好生有气。更让我生气的是,他总是在我们家摆开圆桌准备吃中午饭的时候准时来到,不仅臭烘烘地坐在我身旁,还无端地剥夺了我们原本就有限的饭食,害得我们有时竟吃不太饱。

然而,也有开心的事。他每次来,我都悄悄躲到一边或尾随其后,看他怎么行动。进门之前,只见他先稍稍抬起拐杖左击右敲,探探门槛的高度和距离,然后脚步缓慢小心地擦着地皮移动——就像前边埋着地雷,或面临万丈深渊——再抬起拐杖敲击几下门槛,才谨慎地跨过。进得门来,他一只手撑拐棍,一只手扶墙,行走的速度竟快了许多。也许我们家房屋的结构有点复杂,一出堂屋后门迎面就是一架宽厚横斜的大板梯高高的搭于二楼,盲哥似乎总记不住这点,顺利的跨过后门的门槛时,正在转身往右寻找通向厨房的路,突然“嘭”地一下撞到大板梯上,他便一边抚摸着被撞红的额头一边夹着粗口骂自己:“妈个x的!眼睛恁瞎的!”这时,小气自私的我就会在心里幸灾乐祸地说道:“看你还来不来我家!看你还来不来我家!”常常又因他狼狈的样子憋不住而“噗嗤”一声笑起来,他便会循声将头扭来扭去地找,同时用力睁开他浑浊的双眼,并仄歪起那对小小的精灵耳朝着一个方向凝住神听,不出一会儿,我所在的`位置多半被他判断得八九不离十,于是赶紧逃,免吃杖头。

有次,我将这件好玩的事告诉给堂哥阿五和堂弟阿毛,他们感兴趣的提议道:“上他家去,说不定会有更多的发现!”于是在不上学的日子,有段时间,我们三天两头往他家跑。不出所料,的确有了更多的发现。首先,发现他切菜尤其是切新采摘的青椒时,由于看不见,常常连同躲在辣椒里的胖胖的青虫切成几段一起下锅,因此当他十分热情地邀请我们在他家吃饭时,我们就一边跑开一边大声说:“不饿!不饿!”——其实肚子已经饿得呱呱叫了——其次,发现他耳朵实在是灵。有时我们去,远远看到他正端坐对着门口的屋子中央打箩筐(编制一种专用于装稻谷的竹器),并不事先跟他大声打招呼,而是蹑手蹑脚地悄悄潜入屋内,然后迅速躲到一个角落,忍住笑偷偷观察他对我们是否有所察觉,当我们以为他还没发现我们时,他却敏锐的感觉到了空气的不同寻常,立马停下手里的活,又仄歪着头,竖起小小的精灵耳,凝神细听,不出多久,就能听出点名堂,嗅出点味道,接着,肯定又欢喜地说:“莫躲了,我听到你们的呼吸了。”听到我们没有动静,又加重语气肯定地说:“快点出来吧,莫要装了!”这时我们中总有一个忍不住先笑出声来,然后大家一轰而出,阿五更是搂住盲哥的肩头前后拼命地摇。“去去去,到门口摘李子吃去!”盲哥怕我们耽误他手里的活,便故意板着笑脸打发我们去摘李子。不过,那李子的确好吃,披着白霜的紫红果肉咬一口便溅出红红的汁水,嚼在嘴里更是清甜并带有醇香。这是一棵很老的李子树了,伸着虬曲的枝桠孤零零地站在盲哥屋山头的高坎边上,伴着盲哥同样孤零零的座落于距我家老屋约一里地之远的枫树湾边山嘴嘴这间空荡荡的泥墙瓦屋,树下就是一片汪汪的水田。

接着,我们还有一系列的发现,在我们看来,有的甚至称得上重大:他盖的棉被没有被套,也不像一般人早上起来将其叠成豆腐块,而是卷成一个空心的大圆筒横陈于床的中央;他能摸得出纸币面值的大小(当时还无百元钞,连五十、二十元的也没有);他能“看”秤:有次我们到他家,他正好在称一袋什么东西,边称嘴里边念叨:“三斤二两,三斤二两。”——原来用手指触摸秤杆上的星戥;他能做到在屋后他的菜园里给玉米苗锄草时,不将一株玉米苗除掉(我记得,有时跟妈妈到地里锄草,我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还难免将一株玉米苗或一棵黄瓜秧锄掉呢);他还能上山打柴、挖竹笋、找草药等。如果说,这些发现带给我们的是惊奇、有趣与佩服的话,那么,后来的发现就让我们感到不安和恐惧了。

一次,大约是上午,天气晴好,我和阿五、阿毛又结伴到盲哥家玩——我们好久不上他家了,但只要想到去谁家玩,总会先想到他那里,也许因他与常人不同,有种种好笑之处,也许因他对我们小孩随和又宽容——一进得他那永不关闭或偶尔虚掩的大门,就见一个瘦得皮包骨的小小人儿坐在一张乡村人家专让幼童坐的竹制圈椅上,过宽的缝隙塞着许多破衣烂衫,她身子单薄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跑,头上稀疏的乱发如同干旱的黄土地长出的茅草,尖瘦的小脸跟盲哥如出一辙:颧骨凸起,面颊深陷(像极现在传说中的外星人),肤色苍白。不同的是:一双眼睛大得出奇,大得怕人。盲哥临时外出了,看样子刚喂她吃过白粥——或许还有鼻涕——嘴巴、下巴粘糊糊的,胸前的衣服也湿了一大块。她瞪着一双无神的大大的眼睛,目光直直地毫无表情地看着我们,我们被她瞪得害怕,就转身快快走了。我们知道女婴是盲哥从姓何的义发哥家抱回来的,知道女婴几个月前生下来还没见过妈妈,妈妈就因生她难产而大出血死了,还听说女婴将被狠心无奈的爸爸抛弃荒郊山野时被好心的盲哥得知并收养了,却不知道女婴被盲哥养成这付可怜的模样,更不知道,盲哥一个残疾人其实完全不具备抱养女婴的条件与资格。因为害怕见到女婴那令人恐惧的样子,我们又停了好久不上盲哥家,直到女婴快满周岁时夭折,直到我们欲上初中。

那是一个阴天的下午,我们又一次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地闯入盲哥家,他又出门去了。于是我们大闹天宫:挥舞扫把打架,在他铺了厚厚的稻草的床上跳来跳去,跳上跳下,阿五和阿毛两兄弟还在他那卷成圆筒的大棉被里钻进钻出。最后又玩捉迷藏,我和阿毛是躲藏的老鼠,阿五是寻找我们的猫。趁阿五闭眼之际,阿毛躲到盲哥阴暗一角的水缸边,我则推开堂屋旁边一间不知何时搭建起来的泥砖小屋那扇从没有推开过的一直关闭着的门,我要让阿五这只蠢猫找不到我。可当我轻轻把门推开一只脚跨了进去时,一具上了油漆的黑乎乎的大棺材赫然在目,我吓得转身就跑,听到我的惊叫,阿五、阿毛同时跑过来,他俩一点也不怕,故意围着棺材转两圈,阿五还一边打着响指一边慢条斯理地说:“又没用过,只不过是两块大木料,有什么好怕的。”所以,第二轮捉迷藏开始时,他干脆直接躲到了棺材后头,让我不敢前去揪他——看来这只猫不如我想象的那么蠢。

玩过那次捉迷藏后,不知他俩怎样,我是再没去过盲哥的家了,由于从上初中起我就一直寄宿学校,甚至连盲哥也难得一见。

以后在我踏入社会和盲哥去世前的十几年间,关于盲哥的情况,主要是听叔伯和兄妹们所说了。叔叔说,联产承包制开始那一年,盲哥到乡里要求摘掉他五保户的帽子,还要求生产队分给他几分水田,他要自食其力(据说嫌上级每年拨给他的定量口粮填不饱那缺少油水的肚子)。能减轻集体负担,何乐不为呢?他的愿望自然得到了满足。我虽没见过他在田里劳作的身影,但能想象得到,一个年近花甲且双目失明的人,要牵着牛犁田、耙田,插秧,薅苗,收割……是多么困难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后来又听堂哥说,一年,他得了肝病,已严重到医院不敢收治的地步,大家都认为他肯定躲不过这一劫了,可他硬是撑着拐杖摸进深山老林,挖来专治肝腹水的草药,服用十多剂过后,竟出人意料地从鬼门关里爬了出来。这个听来如同天方夜谭的故事,简直让我唏嘘不已。

盲哥是76岁那年去世的。阿五说,一天,盲哥的内侄新荣套到一只麂子,焖了一锅,去喊他吃夜饭,喊了几声无人应答,跑进屋里到处找,找到棺材旁边,才发现他已穿戴整齐躺在他早为自己准备好的棺木里永久地睡去。“这老头算得真准,又会替人着想。”结束话题时,阿五这样总结。我懂阿五的意思:准”是指盲哥预先料到自己不久于人世的日子,“替人着想”是指他事先收拾好自己,尽量减少劳烦别人的程序。

如今,盲哥故去已十多年,但我总觉得他还活在我的心里,甚至他那光溜溜的不规则的大鸭梨般的脑袋,有时会像浮雕似的在我脑海的深处慢慢浮现。究其原因,我想,这一定是平凡的盲哥身上闪现的不平凡的东西打动了我,至少:他的善良,他的坚忍,他对生命的热爱与敬畏。

而我又感到多么羞愧,在年幼时,我不懂得同情他,嫌他脏臭,嫌他难看,连时不时在我家吃一顿饭,我也恨他,甚至连叫我给他盛饭的父亲一起恨。

回望过往,其实,盲哥在我人生的道路上起过引领的作用,给过我精神方面的影响。我应该感激他——那么,这篇小文就算是对他的感激与纪念吧。

三毛散文胆小鬼篇六

从香港回来的那个晚上,天文来电话告别,说是她要走了,算一算我再要真走的日期,发觉是很难再见一面了。

其实见不见面哪有真的那么重要,连荷西都能不见,而我尚且活着,于别人我又会有什么心肠。

天文问得奇怪:“三毛,你可是有心没有?”

我倒是答你一句:“云在青山月在天。”你可是懂了还是不懂呢?

我的心吗?去问老天爷好了。不要来问我,这岂是我能明白的。

前几天深夜里,坐在书桌前在信纸上乱涂,发觉笔下竟然写出这样的句子:

“我很方便就可以用这一支笔把那个叫做三毛的女人杀掉,因为已经厌死了她,给她安排死在座谈会上好了,‘因为那里人多’——她说着说着,突然倒了下去,麦克风嘭的撞到了地上,发出一阵巨响,接着一切都寂静了,那个三毛,动也不动的死了。大家看见这一幕先是呆掉了,等到发觉她是真的死了时,镁光灯才拚命无情的闪亮起来。有人开始鼓掌,觉得三毛死对了地方,‘因为恰好给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她又一向诚实,连死也不假装——。”

看着看着自己先就怕了起来,要杀三毛有多方便,只要动动原子笔,她就死在自己面前。

那个老说真话的三毛的确是太真了,真到句句难以下笔,现在天马行空,反是自由自在了,是该杀死她的,还可以想一百种不同的方式。

有一天时间已经晚了,急着出门,电话却是一个又一个的来缠,这时候,我突然笑了,也不理对方是谁,就喊了起来:“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要找的三毛已经死啦!真的,昨天晚上死掉的,倒下去时还拖断了书桌台灯的电线呢!”

有时真想发发疯,做出一些惊死自己的事情来,譬如说最喜欢在忍不住别人死缠的电话里,骂他一句“见你的鬼!”如果对方吓住了,不知彬彬有礼而又平易近人的三毛在说什么,可以再重复好几句:“我是说——见你的鬼,见你的鬼!见你的鬼!”

奇怪的是到底有什么东西在绑住我,就连不见对方脸上表情的电话里,也只骗过那么一次人——说是三毛死掉啦。例如想说的那么一句简单的话“见你的鬼”便是敢也不敢讲。

三毛只是微笑又微笑罢了,看了讨厌得令自己又想杀掉她才叫痛快。

许多许多次,在一个半生不熟的宴会上,我被闷得不堪再活,只想发发痛,便突然说:“大家都来做小孩子好不好,偶尔做做小孩是舒服的事情。”

全桌的人只是看我的黑衣,怪窘的陪笑着,好似在可怜我似的容忍着我的言语。

接着必然有那么一个谁,会说:“好啊!大家来做小孩子,三毛,你说要怎么做?”

这一听,原来的好兴致全都不对劲了,反倒只是礼貌的答一句:“算啦!”

以后我便一直微笑着直到宴会结束。

小孩子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问得那么笨的人一定做不成小孩子。

对于这种问题的人,真也不知会有谁拿了大棒子在他身后追着喝打,打得累死也不会有什么用的,省省气力对他笑笑也够了,不必拈花。

原先上面的稿子是答应了谢材俊的,后来决定要去癚里岛,就硬是赖了过去:“没办法,要去就是要去,那个地方这次不去可能死也不会去了,再说又不是一个人去,荷西的灵魂也是同去的。”

三三们(按:意指文艺杂志《三三集刊》的同仁们)倒是给我赖了,没有一句话,只因为他们不要我活得太艰难。今天一直想再续前面的稿子,发觉又不想再写那些了,便是随手改了下来,如果连他们也不给人自由,那么我便不写也罢。写文章难道不懂章法吗,我只是想透一口气而已,做一次自由自在的人而不做三毛了。

跟三三几次来往,最怕的倒不是朱老师,怕的却是马三哥,明明自己比他大,看了他却老是想低头,讨厌他给人的这份压迫感。

那天看他一声不响的在搬书,独个儿出出进进,我便逃到后院去找桃花,还故意问着:“咦,结什么果子呀!什么时候给人采了吃呀!”

当然没有忘了是马三哥一个人在做事,我只是看不见,来个不理不睬——你去苦好罗!我看花还更自在呢。

等到马三哥一个人先吃饭要赶着出门,我又凑上桌,捞他盘里最大的虾子吃,唏哩哗啦只不过是想吵闹,哪里真是为了吃呢。

跟三三,就是不肯讲什么大道理,去了放松心情,尽挑不合礼数的事情做,只想给他们闹得个披头散发,胡说八道,才肯觉得亲近,也不管自己这份真性情要叫别人怎么来反应才好。

在三三,说什么都是适当,又什么都是不当,我哪里肯在他们里面想得那么清楚。在这儿,一切随初心,初心便是正觉,不爱说人生大道理便是不说嘛!

要是有一天连三三人也跟我一本正经起来,那我便是不去也罢,一本正经的地方随处都是,又何必再加一个景美。

毕竟对那个地方,那些人,是有一份信赖的,不然也不会要哭便哭得个天崩地裂,要笑也给它笑得个云开月出,一切平常心,一切自然心。

跟三三,我是随缘,我不化缘。

其实叫三三就像没在叫谁,是不习惯叫什么整体的,我只认人的名字,一张一张脸分别在眼前掠过,不然想一个群体便没什么意思了。

天文说三毛于三三有若大观园中的妙玉,初听她那么说,倒没想到妙玉的茶杯是只分给谁用的,也没想她是不是槛外人,只是一下便跳接到妙玉的结局是被强盗掳去不知所终的——粗暴而残忍的下场,这倒是像我呢。

再回过来谈马三哥,但愿不看见你才叫开心,碰到马三哥总觉得他要人向他交代些什么,虽然他待我一向最是和气,可是我是欠了马三哥什么,见了便是不自在呢。就如宝玉怕去外书房那一样的心情。

刚刚原是又写完了另一篇要交稿,马三哥说:“你的草稿既然有两份不同的,不如都写出来了更好。”

我说:“两篇完全不同的,一篇要杀三毛,另一篇是写三三。”

他又说两篇都好,我这一混,就写了这第三篇,将一二都混在一起写,这份“放笔”也是只敢对三三任一次性。奇怪的是,不是材俊在编这一期的集刊吗?怎么电话里倒被马三哥给迫了稿,材俊我便是不怕他,见面就赖皮得很。

几次对三三人说,你们是散了的好,散了才是聚了,不散不知聚,聚多了反把“不散的聚”弄得不明白了。说是说得那么清楚,有一次匆匆跑去景美,见不到人,心中又不是滋味,好似白去了似的有些怅然。

那次在泰国海滩上被汽艇一拖,猛然像放风筝似的给送上了青天,身后系着降落伞,涨满了风,倒像是一面彩色的帆,这一飞飞到了海上,心中的泪滴得出血似的痛。死了之后,灵魂大概就是这种在飞的感觉吧?荷西,你看我也来了,我们一起再飞。

回忆到飞的时候,又好似独独看见三三里的阿丁也飞了上来,他平平的张开了双手,也是被一把美丽的降落伞托着,阿丁向我迎面飞过来,我抓不住他,却是兴奋的在大喊:“喂,来接一掌啊!”

可是风是那么的紧,天空是那样的无边无涯,我们只来得及交换一个眼神,便飞掠过了,再也找不到阿丁的影子,他早已飞到那一个粉红色的天空里去了。

我又飞了一会儿,突然看见阿丁又飞回来了,就在我旁边跟着,还做势要扑上来跟我交掌,这一急我叫了起来:“别乱闯,当心绳子缠住了大家一起掉下去!”

这一嚷阿丁闪了一下,又不见了,倒是吓出我一身汗来。

毕竟人是必须各自飞行的,交掌都不能够,彼此能看一眼已是一霎又已是千年了。

最是怕提笔,笔下一斟酌,什么大道理都有了伏笔,什么也都成了放在格子里的东西。

天女散花时从不将花撒成“寿”字形,她只是东一朵,西一朵的掷,凡尘便是落花如雨,如我,就拾到过无数朵呢。

飞鸿雪泥,不过留下的是一些爪印,而我,是不常在雪泥里休息的,我所飞过的天空并没有留下痕迹。

这一次给三三写东西,认真是太放松了自己,马三哥说随我怎么写,这是他怕我不肯写哄我的方法,结果我便真真成了一枝无心柳,插也不必插了,顺手沾了些清水向你们洒过几滴,接得接不着这些水露便不是我的事情了。

三毛散文胆小鬼篇七

夜幕降临,自己竟然一点睡意都没有!

打开电脑,想写点文字,来打发时光,可一时总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如今窗外已经是暮秋时节,秋风携着微寒在夜间行走,试图在吞噬这秋天最后的时光,曾一度,我的心绪奔走在秋天里无法自拔,在秋天里寻觅,在秋夜里徘徊,在秋雨里忧伤,这秋的文字一次次的拨弄着我的心弦,让我久久不能息笔,关于暮秋的文字,我已经写过几篇,然,每每碰到这暮秋天气的心弦总会勾起我无限的心思,从遥远的过去,一直到今天,每一次读秋,这秋天的文字总会给我生命的思考给予无限的启迪!

人的心绪就是这样,我们不想遭受这自然的左右,可是,我们能感受得到吗?寂寥的心绪如同是黎明前的黑夜,常常让我陷入一份深深的念想之中!

在这暮秋的时节,触摸到我心情的更多的是过往,在生命的道路上,我们有过青春,有过美好的时光,如今随着时光的流逝,不觉成为我中年人生在暮秋时节最美好的回忆!

为了走出那个小山村,我曾不敢放下自己的信仰,曾一度的在这生命的道路上追逐,我是一只来自山里的鸟,不能称为深山的俊鸟,只能算的上是山中的一个笨鸟。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笨,在学习上我不断地加班加点,因为在我泄气的时候,母亲总会告诉我笨鸟先飞的道理,现在想来,我更加感谢母亲的教导,倘若没有母亲的淳淳教导,今天的我将是怎样的一个人生可能也不得而知的。今夜时光静谧,借着这秋天的祈祷,我在为我的母亲,为帮助过我的所有人深深的祈祷着,他们的教育与帮助,如同是这暮秋的温度,将我人生的期待慢慢的点燃,我也要在人生的道路上,像母亲那样,像所有帮助过我的好人那样,散发出温暖的能量,温暖身边的人,温暖需要帮助与安慰的人,在自己平凡的生活中要做出一个有意义的人生。这就是我对生活的要求。

面对寂寥的时光,我们就要学会承受,最大的承受不是在回忆里逝去,而是在回忆的路上一次次的要学会自救,今夜的文字,许多缘故就是自我在这暮秋时光的救助。

一个人的生命有多长,人生的文字就会有多少,我们这生命的章节从出生那天起或许已经不能改变,但是人生的主题与文字的数量可以改变。自从走进暮秋时节,一份黯然总悄然地走进我的文字,我感受到自己如同时这秋天的落叶,一次次地在秋天的岁月里不断的'剖析自己,这也是我在写文字时最大的感受之一。是的,一个人的成长,倘若敢于剖析自己,正视自己,我们的人生就会从年幼的春天一直走到人生的秋天,就会从单纯时光走向秋天的成熟。现在的人,多数都不敢正视自己,对社会的诉求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很显然,这是一个缺乏责任心强的人生。

给自己一个理由,点燃我们人生前面的灯,这已经成为我们必须要面对的问题,我们不可以改变这个世界,但是我们必须要学会适应这个世界,我们才会在人生的道路陷入迷茫自拔的境地。只有走出来才是出路!

人在路上,情有所寄,爱又所托,岂能量的大小不是自己曾想了多少,而是自己去做了几分而已的事情,今夜我再次独念人生!

暮色更深,看看电脑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这是的自己,在写下这些文字后,心里便渐渐的安静下来而独自成为这夜色里的一份子!

该睡啦,这是我读书时候,母亲常常说给我的一句话,今夜夜深人静,我分明听到母亲从遥远的乡下传来的这个声音!

――好,知道啦!我应诺着,渐渐的放下自己的心绪,随着这静谧的夜色,一直走进今夜这个静谧的梦里!

三毛散文胆小鬼篇八

哥哥结婚时,嫂子的陪嫁是一挂马车。一匹枣红色的马,和新赶制的二胶车。这样的嫁妆在八十年代,曾经轰动十里八村,特别体面。

这匹马,一身枣红,臀部和项部有几个黑星点缀,漂亮得像熟透的大枣一样鲜亮,形态丰盈得惹人喜爱。

哥哥像得了宝贝一样对它疼爱有加,闲着时,总牵着马去野外吃青草,遇到好草地,哥哥就坐在草地上,静静的看着马有节奏的咀嚼。

青草又鲜又嫩,马不时地抬起头环视四周,然后又低头继续他的美食,吃过青草的马抖抖鬃毛,甩甩长尾巴,像给主人示意吃饱了。于是哥哥便牵起心爱的马来到河边。

阳光照射下的小河清清的',树倒映在水中,马埋下头,把嘴伸进水里咕噜咕噜的喝水,好像识酒的人得一纯酿,享乐其中。哥也总是拿出从家带来的铁梳子,给它疏理毛发。

哥哥爱马,马也为哥哥卖力,哥哥种地趟地全靠马。马趟地走正路,从不跑偏,垅趟的直溜,总引来地邻羡慕的眼光,哥哥脸上也有光。

哥哥注意力全在马身上,就连西南方起了厚厚的云和呼呼的大风了也没查觉,直到几颗雨水落下,剩下的一条垅也不趟了,哥哥套上车急忙往家赶。路过小树林,马突然前蹄扬起,长嘶一声,然后一路狂奔,任凭哥哥如何吆喝,使劲拽缰绳都无济于事,马车一路颠簸,哥哥被甩了下来,爬起来时,马车已不知了去向。

正焦急时,铲地的大叔说马车在前面沟里,沟把车卡住了,马也就停在那了。看到马气喘吁吁的站在哪,哥哥这个气呀,解下车套,把马拴到树上甩起皮鞭就抽,抽的马浑身发抖,前来看热闹的村民,抢下哥哥手中的鞭子,帮着把车抬出沟。

也许忙于伺弄地太累了,哥哥从中午睡到了晚饭时,醒来后就赶去马圈,马槽子里拌的草料一口没动,哥哥问嫂子:你给马添草了吗?嫂子说:没有呀,怎么了?哥哥说:马一下午没吃草,我打它,它生气了。

哥哥问马,你在树林里看见啥吓着了?你吃草吧,我再也不打你了,马好像听懂了哥哥的话,用脸蹭蹭哥哥的脸,眼里悬着泪,哥哥的眼眶也润了,从此哥哥真的再没打过马。

秋天来了,哥哥家种了不少白菜,嫂子让哥哥给娘家送点白菜。岳母见姑爷送白菜来,高兴的亲自下厨作了几个下酒菜,哥哥不胜酒力,喝了几杯就多了,哥哥家离岳父家有20多里路,吃完饭太阳就落山了,无论岳父岳母如何挽留住一宿哥哥还是执意套上马车赶路,哥哥一上车就唱:马儿啊,你慢些跑,慢些跑。马也顺着来时的方向跑。哥哥累了,坐在车上迷糊地睡着了,怎么躺在车上,怎么到的家全然不知。

马站在家门口,哥哥在车上睡,醒来后纳闷:马怎么过的桥呢?村前的河套有个很窄的木板桥,桥身没有护栏。马车白天过桥,哥哥都得距桥几米远下车,拉紧马嚼子,让辕马走桥正中间,小心翼翼的才能过桥,天这么黑,又没人牵马,马拉着车怎么过的桥?想想都害怕。

马融入了哥哥的生活。不知是哥哥陪伴马,还是马伴着哥哥。

三毛散文胆小鬼篇九

刚开始读三毛全集10《倾城》的时候,我以为它会像张爱玲写的《倾城》一样也是一部感人至深的小说,拿回来来翻阅之后才知道原来是三毛的随笔故事集,虽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但三毛成长当中的一些趣事,一些忧伤,一些感慨却是能让我们每一个人感同身受。血肉丰满的三毛仿佛又灵动的出现在我们眼前。

让我印象最深最深刻的的是《吹兵》这篇文章,在三毛遇到困难而感觉很无助的时候,一个把“炊”字写成“吹”的哑巴炊兵帮助了她,在以后的日子里,三毛和炊兵成为了好朋友,炊兵总是帮作者提水或者送作者一些手工艺品,像芭蕉叶做的垫般之类的,然而这种纯洁没有年龄界限的友情,到了当时作者的老师眼中却被扭曲得不成样子,老师认为哑巴炊兵会对作者不轨并要求作者不要再和炊兵再来往,这一段友情便在作者承受着巨大压力的情况下被扼杀了,作者的那一段话”而人生的不得已,难道只用“不是我”三个字就便可以排遣一切负人之事吗?”体现了作者深深懊悔之情,而我从全文体会到的是更是作者对当时那种传统的封闭的教育的抨击,而那一种完全忽视学生人格的教育令作者倍感压抑,同时作者也抨击了当时仍活在在封建思想影响下的教育者的迂腐与专制。让我特别难忘记的的是班主老师把炊兵送给作者在那个年代十分珍贵的牛肉干吊在竹竿上喂狗的情节,班主任老师居然怀疑牛肉会不会有毒,真是难以想象在这种氛围下长大的孩子长大后还能不能对别人有信心。虽说我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一些文学的夸张成分,但是我却能充分感受到作者在老师逼她不许再跟炊兵来往时的无奈与沮丧,作者渴望着一种真挚的友情,一种跨越年龄的友情,然而却不能不给大人世界所容忍。

三毛散文胆小鬼篇十

我是一个爱流浪的女子,这一生特立独行,追求自由自在的心灵环球。也许,很多人不懂我的放纵,但我最懂我自己,想要怎样的生活。

那日,我去见西域歌王——王洛宾。这是我很久以来的梦寐以求。在我的心灵世界里,你是一个帅气十足的年轻人。当我敲开你家的房门,看到的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时,我很震惊。终究还是有30岁的年龄差,这或许就是你将我拒之情感门外的原因。

原来,美妙的只是歌声和音乐的曲调。实际上,你的人如常人一样普普通通。但你的谈吐不凡,让我对你的敬佩之心未有一丝一毫的减少。

从小听着你的歌曲长大。一直沉浸在歌曲的意境中。自由、豪迈、抒情、粗犷、纯净无染、豪情万丈。听说你很多抒情歌曲的背后都有一个纯美的爱情故事。

我喜欢你的歌曲,仰慕你在乐曲上的`创作才华,钦佩你在坎坷经历中不放弃对音乐追求的精神。

略知一些有关你的人生经历,想用一颗慈悲的心来安抚沧桑的心灵。

突然想对你说:洛宾,我好爱好爱你!那种精神的契合和灵魂深处的默契,你能懂吗?

多想这一生,平淡的陪着你走,远离大众的视线。与你一直走,一直走。

我,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子,有着小女人的情怀。

喜欢被人疼着,宠着,爱着。不需要华衣锦缎,不需要满身的珠光宝气。

只要有你,有你在我的身旁,我的世界将满眼繁花似锦。

你用深情的音乐书写你的生命传奇。

我用文字布满世间的落寞与沧桑。

心灵渴求着你的爱恋与认可,多想让你留我,陪在你身旁。

而你却用无数个委婉含蓄的理由,让我离开你的视线。

在明媚的春光里,看不到你爱我的笑颜。

我是如此的感性和脆弱,禁不起丝毫的淡漠与冷落。

提起行李与你告别,回去的那一刻,心茫然不知归路。

市侩的人间,最终还是没给这段真挚的感情一个出路。

你却不言不语,为这个故事画上了感伤的句点。

我走了,带着我的心灰意冷,没有丝毫留恋,没有只言片语,无声无息,告别人间。

在天的那边,我看到了你那张无比颓废的脸。当你将烈性的酒,一饮而尽。

我知道,你对我的万般不舍。可惜,今生,你我情缘已尽。

我走了,别哭……。

他日,若你闭上双眼,告别滚滚红尘,定会看见一个身着藏服的女子,在那遥远的地方等你。

洛宾,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我来这世间,来到你身边,只是想让你感受到一种爱的慈悲,用我的深爱和真情抚平岁月带给你的沧桑和伤痕。

然而,你还是不懂,我的心看着你的闪躲、避开,有些委屈,有些无奈。

最后,我选择带着我的灵魂,孤单上路,去寻找我精神的快乐栖息地。

洛宾,我走了,从此闭上眼睛,不去看世事沧桑,悲凉人间。

后记:三毛死后不久,王洛宾写下了《等待——寄给死者的恋歌》,也许西域歌王心海也曾泛起阵阵涟漪。最后,以这首歌作为此篇文字的结尾,希望过往的“看客”有所感悟和思索。人生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珍惜当下,活在今朝。

《等待——寄给死者的恋歌》。

你曾在橄榄树下等待再等待。

我却在遥远的地方徘徊再徘徊。

人生本是一场迷藏的梦。

请莫对我责怪。

为把遗憾续回来。

我也去等待。

对着那橄榄树独自膜拜。

你永远不再来。

我永远在等待。

等待等待。

等待等待。

越等待,我心中越爱。

三毛散文胆小鬼篇十一

这已不知是第几日了,我总在落着雨的早晨醒来,窗外照例是一片灰的天空,没有黎明的曙光,没有风,没有鸟叫。后院的小树都很寂寥的静立在雨中,无论从哪一个窗口望出去,总有雨水在冲流着。除了雨水之外,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在这时分里,一切全是静止的。

我胡乱的穿着衣服,想到今日的考试,想到心中挂念的凉,心情究竟无端的沉落下去,而对这样的季候也无心再去诅咒它了。昨晚房中的台灯坏了,就以次为借口,故意早早睡去,连笔记都不想碰一下,更不要说那一本本原文书了。当时客厅的电视正在上演着西部片,黑暗中,我躺在床上,偶尔会有音乐、对白和枪声传来,觉得有一丝朦胧的快乐。在那时考试就变的不重要,觉得那是不会有的事,明天也是不会来的。我将永远躺在这黑暗里,而凉会不会找我也不是问题了。不过是这个季节在烦恼着我们,明白就会好了,我们岂是真的就此分开了,这不过是雨季冲乱着我们的心绪罢了。

每此早晨醒来的时候,我总喜欢仔细的去看看自己,浴室镜子的我是一个陌生人,那是个奇异时分。我的心境在刚刚醒来的时候时不设防的,镜中的自己也是不设防的,我喜欢一面将手浸在水里,一面凝望着自己,奇怪的轻声叫着我的名字——今日镜中的不是我,那时个满面渴望着凉的女孩。我凝望着自己,追念着凉的眼睛——我常常不能抗拒的驻留在那时分里,直到我听见母亲或弟弟在另一间浴室里嗽洗的水声,那时我会突然自己该进入的日子和秩序,我就会快快的去喝一杯蜂蜜水,然后夹着些凌乱的笔记本出门。

今早要出门去的时候,我找不到可穿的鞋,我的鞋因为在雨地中不好好走路的缘故,已经全都湿光了,于是我只好去穿一双咖啡色的凉鞋。这件小事使得我在出门时不及想象得沉落,这凉鞋落在清晨水湿的街道上的确是愉快的。我坐了三轮车去车站,天空仍灰的分不出时辰来。车帘外的一切被雨弄得静悄悄的,看不出什么显然的朝气,几个小男孩在水沟里放纸船,一个拾垃圾的老人无精打采的站在人行道边,一街的人车在这灰暗的城市中无声的奔流着。我看着这些景象,心中无端的升起一层疲惫来,这是怎样令人丧气的一个日子啊。

下车付车钱时我弄掉了笔记,当我俯身在泥泞中去拾起它时,心中就乍然的软弱无力起来。

三毛散文胆小鬼篇十二

那天,我坐在一个铁灰桌子前看稿,四周全是人,电话不停的闹,冷气不够让人冻清醒,头顶上是一盏盏日光灯,一切如梦。

电话响了,有人在接,听见对方的名字,我将手伸过去,等着双方讲话告一段落时,便接过了话筒。

“是谁?”那边问我。

今生没有与他说过几句话,自是不识我的声音。“小时候,你的家,就在我家的转角,小学一年级的我,已经知道了你。”我说,那边又要问,我仍霸住电话,慢慢的讲下去:“有一回,你们的老家人,站在我们的竹篱笆外面,呆看着满树盛开的芙蓉花。后来,他隔着门,要求进来砍一些枝桠分去插技,说是老太爷喜欢这些花。

“后来,两家的芙蓉都再开谢了好多年,我们仍不说话。“白先勇——”我大喊起他的名字。

这里不是松江路,也不是当年我们生长的地方。在惨白的日光灯下,过去的洪荒,只不过化为一声呼唤。

小时候,白家的孩子,是我悄悄注意的几个邻居,他们家人多,进进出出,热闹非凡。而我,只觉得,我们的距离长到一个小孩子孱弱的脚步,走不到那扇门口。

十年过去了,我们慢慢的长大。当时建国北路,没有拓宽,长春路的漫漫荒草,对一个自闭的少年而言,已是天涯海角,再远便不能了。

就是那个年纪,我念到了《玉卿嫂》。

黄昏,是我今生里最爱的时刻,饭后的夏日,便只是在家的附近散步,那儿住往不见人迹,这使我的心,比较安然。

那时候,在这片衰草斜阳的寂静里,总有另一个人,偶尔从远远的地方悠然的晃过来——那必是白先勇。又写了《谪仙记》的他。

我怕他,怕一个自小便眼熟的人。看到这人迎面来了,一转身,跑几步,便藏进了大水泥筒里去。不然,根本是拔脚便逃,绕了一个大圈子,跑回家去。

散步的人,不只是白先勇,也有我最爱的二堂哥懋良,他学的是作曲,也常在那片荒草地上闲闲的走。堂哥和我,是谁也不约谁的,偶尔遇见了,就笑笑。

过不久,恩师顾福生将我的文章转到白先勇那儿去,平平淡淡的交给了他,说是:“有一个怪怪的学生,在跟我学画,你看看她的文字。”这经过,是上星期白先勇才对我说的。

我的文章,上了《现代文学》。

对别人,这是一件小事,对当年的我,却无意间种下了一生执着写作的那颗种子。

刊了文章,并没有去认白先勇,那时候,比邻却天涯,我不敢自动找他说话,告诉他,写那篇《惑》的人,就是黄昏里的我。

恩师离开中国台湾的时候,我去送,因为情怯,去时顾福生老师已经走了,留下的白先勇,终于面对面的打了一个招呼。正是最艰难的那一刹,他来了。

再来就是跳舞了,《现代文学》的那批作家们说要开舞会,又加了一群画家们。白先勇特别跑到我们家来叫我参加。又因心里实在是太怕了,鼓足勇气进去的时候,已近曲终人散,不知有谁在嚷:“跳舞不好玩,我们来打桥牌!”我默立在一角,心里很慌张,不知所措。

那群好朋友们便围起来各成几组去分牌,叫的全是英文,也听不懂。过了一会儿,我便回家去了。

那一别,各自天涯,没有再见面。这一别,也是二十年了。

跟白先勇讲完电话的第二天,终于又碰到了。要再看到他,使我心里慌张,恨不能从此不要见面,只在书本上彼此知道就好。一个这么内向的人,别人总当我是说说而已。

跳舞那次,白先勇回忆起来,说我穿的是一件秋香绿的衣裙,缎子的腰带上,居然还别了一大朵绒做的兰花。他穿的是什么,他没有说。

那件衣服的颜色,正是一枚青涩的果子。而当年的白先勇,在我记忆中,却是那么的鲜明。

那时候的我,爱的是《红楼梦》里的黛玉,而今的我,爱看的却是现实、明亮、泼辣,一个真真实实现世里的王熙凤。

我也跟着白先勇的文章长大,爱他文字中每一个、每一种梦境下活生生的人物,爱那一场场繁华落尽之后的曲终人散,更迷惑他文字里那份超越了一般时空的极致的艳美。

这半生,承恩的人很多,顾福生是一个转折点,改变了我的少年时代。白先勇,又无意间拉了我很重要的一把。直到现在,对每一位受恩的人,都记在心中,默默祝福。又得走了,走的时候,台北的剧场,正在热闹《游园》,而下面两个字,请先勇留给我,海的那边空了一年多的房子,开锁进去的一刹那,是逃不掉的“惊梦”。

三十年前与白先勇结缘,三十年后的今天,多少沧海桑田都成了过去,回想起来,怎么就只那一树盛开的芙蓉花,明亮亮的开在一个七岁小孩子的眼前。

三毛散文胆小鬼篇十三

我亲爱的女儿:

所以,这次你去撒哈拉,我和你父亲都没有阻止。明知道这是何等崎岖艰苦的道路,但是为了你的志趣和新生活的尝试,我们忍住了眼泪,答应下来。孩子,你可知道父母的心里是如何的矛盾,如何的心酸!这一时期,我差不多常常跑邮局,恨不得把你喜爱的食物或点缀布置的小玩意儿,统统寄上,借着那些小小的礼物,也寄上我们无限的爱和想念。有一天,你告诉我们,已拥有了梦中的白马王子,我们万分喜悦接纳了我们淳厚的半子——荷西。你孤单的生活将告一段落,从此有人陪伴你,携手共度人生漫漫的岁月。重重的叮咛,深深的祝福,难表父母的心声。我的女儿,愿你幸福快乐,直到永永远远。

在你完全适应荒凉单调的沙漠婚姻生活后,你很想动动久已搁起的笔杆,希望哪一位副刊的主编先生能慧眼识英雄(小猫也),提拔一下,让你乐一乐,以后才有信心再写。我每晚都祈祷求神拭一拭那位主编的眼睛,能使他看中我们三毛的文章,真的,那天早晨在联副上看到你第一篇文章《中国饭店》(《沙漠中的饭店》),我把家中所有的人都叫起来,争阅你的故事,大家都非常高兴。家中没有香槟,只好买豆浆代替庆祝,心中十分感激那位主编先生。(后来才知道是平鑫涛先生,大概是受了上帝的催眠。)从此你打开了写作之门,一篇比一篇精彩,一篇比一篇生动。你把我们每一个读者都引进了你的生活,你的故事好像就发生在我们的身边左右,有笑也有泪。自读完了你的《白手成家》后,我泪流满面,心如绞痛,孩子,你从来都没有告诉父母,你所受的苦难和物质上的缺乏,体力上的透支,影响你的健康,你时时都在病中。你把这个僻远荒凉、简陋的小屋,布置成你们的王国(都是废物利用),我十分相信,你确有此能耐。那时,许多爱护你的前辈,关怀你的友好,最可爱的是一些年轻的热爱你的读者朋友们,电话、信件纷纷而来,使人十分感动。在《白手成家》刊出后,进入最高潮,任何地方都能听到谈论三毛何许人也,我们以你为荣,也分享了你的快乐,这是你给父母一生中最大的安慰。(是你牺牲多少夜晚及日常生活中的辛酸换取的代价。虽然你在写作上刚刚起步,但在给我们父母的感受上却是永恒。)。

我的女儿,在逝去的岁月中,虽然有太多的坎坷,但我们已用尽爱的金线,一针一针经纬地织补起来,希望父母的巧手神工能织得像当初上帝赐给你的一样,天衣无缝,重度你快乐健康的人生。孩子,请接受父母的祝福和祈祷,愿主赐恩。

你车祸的消息,一直等你出院后,你姐姐才告诉我们(瞒得好紧)。当时我脑中一片茫然,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泪含满眶,默默无语,心碎片片,千水万山,无法亲临照顾。孩子,你怕我们伤心难受,教姐姐慢慢再讲,这是你的孝心,但你可想到,我们知道了一样地神伤,担忧焦急,一直到收到你的录音带与照片后,仍未能释然。看到你消瘦无力的样子,更耿耿于怀;每次午夜梦回,你可曾听到母亲依依的呼唤?天涯海角,不论离我们多么遥远,我们的心灵总是彼此相通。尤其是你父亲,是你一生中最大的凭依。前一阵他患眼疾,视力衰退,你每信都殷殷问候,思亲之情,隐于字间,读后常使我们泫然泪下,思念更深。最近虽然你没有提及任何不妥,但在家信中常感觉到你又在病中。

撒哈拉的一段生活,使你亏损太多,等荷西找到了新的工作,安顿好家,快快地回来吧,让我们好好地看看久别的女儿,是否依旧神采飘逸。

夜已很深,春天的夜晚仍有寒意,请为父母多披上一件外衣,珍重复珍重。千言万言,难诉尽母亲的心语。我的女儿,愿你快乐健康!顺祝平安!

母示。

一九七六年四月一日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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