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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老家

格式:DOC 上传日期:2022-04-07 21:00:02 页码:13
永远的老家
2022-04-07 21:00:02    小编:admin

  还是那个朝西的黑砖大门,两边的门垛子顶部分别刻着“方兴”、“未艾”两个大字,是父亲亲手写的工整的正楷字。小时候不明白这几个字的意义,长大了才知,这字里寄寓着父亲对我们这个家、对我和弟弟的无限期许。

  就算是在梦里,老家,也还是那样安详、宁静、温馨。不大的院落里,总是洒满了阳光。那时的家,不像现在,动辄就是前后出厦,连院中的地面都是水泥的。我的老家,是一幅黄绿相间的油画。阳光是黄色,墙皮是黄色,土的地面更是黄色。绿色的是树。十几株树里,大部分是高大壮硕的杨树,还有两株繁茂的柳树和两株香喷喷的春芽树。尤其是一进大门即见的几棵杨树,也许实在是太过挺拔茂盛了,谁到我家都要夸上几句。这些与我同龄的树,更是我儿时的玩伴。父亲给我在两棵树中间栓了一根棉绳作秋千,引来了好多孩子。树下,成天洋溢着我们欢乐的笑声。院子东北角的两株柳树,是蝉的乐园。夏天雨后,最有意思的事就是抠“梢千狗子”(也许是这几个字吧?)我和弟弟跟在父亲身后,在父亲的指导下,看到一点点小洞,用食指一抠,只要“洞口”突然变大,八九不离十里面就住着一只“梢千狗子”。起初我不敢抠,后来就行了,也敢把食指伸进小洞去,带出夹紧手指的“梢千狗子”。有那么几年柳树下的“梢千狗子”真多啊,满地都是小洞洞。有时候我们在院子里吃着晚饭,突然感到腿上有东西在爬,那就是“梢千狗子”上身了。母亲把我们逮住的“梢千狗子”放到锅里用油一熥,简直就是美味!可惜我长大之后却再也不敢抠,更不敢吃了。

  我们的住屋,是那些年流行的土坯房。听父亲说,盖房之初,在我们一大家子中算是很“上档次”的。两间大北屋,一间小北屋,中间一个房屋子,还有一间西屋和东屋。那时候房屋的结构大抵都是如此,没有现在常见的客厅、卧室、书房……这么繁多的划分。西屋是我们的饭棚子,土黄色的外墙皮上,从低到高划着一道道横线,那是我每长大一年就划一道的身高标志线。就在这屋里,母亲变着法的年复一年给我们端出了热腾腾松软可口的大馒头、鲜香的大包子、香酥焦黄的烙火烧。东屋相当于我们的储藏室,粮食啥的存在里面。

  起先,大北屋里住的是奶奶,我和父母住在小北屋。也许是我渐渐长大,需要的空间多了,在我七八岁时,我和父母住进了大北屋,奶奶住进了小北屋。大北屋“一屋多用”,既是客厅、餐厅,又是卧室。怎能忘?大北屋北墙上有一个窗子,只有到了夏天才通开,我有多少次站在桌子上,踮着脚,吹着丝丝凉风,望着窗外过往的行人啊!怎能忘?大北屋西墙上,挂着一幅台湾日月潭的大画子,那波光粼粼、幽深碧绿的水面,古色古香的亭子勾起了我多少遐思!亭子里影影绰绰有一个人影,我总感觉那就是我自己,正凝眸远眺若有所思。怎能忘啊,贴着东墙的那张大木床上,冬天里我和弟弟裹在温暖的被窝里赖床不起,小燕子似的露出两颗小脑袋,美滋滋的吃着母亲给我们的糖果,吵吵闹闹、嘻嘻笑笑,等母亲把炉子点着了饭菜做好了,才在她老人家三番五次连哄带吓的催促下爬出被窝。多么幸福多么甜蜜的情景!此时此刻,我感觉腮边的泪水已悄然滑落!娘,这些你可还记得?弟弟,你可还记得?反正在我这里,是一辈子都抹不去的经典记忆……

  在我家大北屋里,还有一样东西是今生难忘的——那就是一进门,正对着门口的那张大桌子和陪伴它左右的两张椅子。都是黑紫色通体透亮的漆,线条简洁明朗大方。自从我会坐开始,就成天趴在这桌椅上,手拿铅笔,涂呀画呀,还“咿咿呀呀”的,沉醉在自己的童话世界里。上小学后,这桌椅更是成了我的书桌。童年的夜晚常常停电,大桌子上,一盏煤油灯,一根蜡烛,映射出昏黄的光圈,或者摇曳着昏黄的火苗。灯光下,桌子的一头是父亲,永远在不倦地备课、批改学生的试卷或者作业;另一头,是小小的我,认真勤勉地写着无尽的作业。奶奶和母亲,窸窸窣窣地陪伴在侧,或作着针线活,或准备着明天的饭食,反正她们有永远干不完的家务活……

  忆及此,我的眼睛再一次湿润了!多么祥和温馨、朴素真实的“夜晚家居图”!可是只能从我的记忆中搜寻一些零碎的片段了!多少次了,我多渴望能从我的相册中看到老家的照片:老家的院子、老家的树和秋千、老家的屋内摆设、老家的我们,甚至是老家的鸡鸭鹅狗和猪羊兔们……我多想再看看曾经慈祥的奶奶,曾经年轻的父母,曾经年幼的我,还有后来出生的曾经活泼稚嫩的小弟!虽然当年的我们也曾留下一星半点的照片,可那都是在照相馆里在人家的布景下照的,生硬而单调。我的老家呢?我的曾经活脱脱的、包裹着我们浓郁的生活气息的、以她温暖博大的胸怀无私地为我们遮风挡雨容我们安身立命在这片土地上挺立了二十一年的老家呢?那可是我们共同生活了二十一年的家!那可是装满了我欢乐童年、懵懂少年所有美好回忆的地方!她也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啊,她也是有“生命”的啊!如今,她的影子该到哪里去寻找呢?又该到哪里去追寻她曾经存在的印记呢?!长大后,我曾埋怨过父母,纵使我们没有相机,可是来村里来我们胡同里吆喝“照相”的有过,而且不止一次,怎么我们就一次也没照过呢?!是那时的年代不流行照相也罢,是那时的我们没有挽留岁月光影的意识也罢,反正,老家,就像我们家的一个老人,在二十一世纪到来的第一年的春天,结束了她的历史使命,静默的走完了她人生旅程。几个月后,就在她曾经站立了二十一年的土地上,一座崭新的宽敞明亮的前出厦大瓦房拔地而起。

  可是,这新房,尽管到现在也有十五年的房龄了,我却从来没有梦见过一次,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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